宇文衷看她这么认真的态度,凝眸细细思索了一番,像是搜索自己记忆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而后缓缓摇头,“姓孟的?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你要寻的那个故人?要不要我派人帮你找找……”

    他自称为“我”而不是“朕”,本就是不希望与她生分,可她显然丝毫没领悟,冷冰冰地转过身去:“不必了,民女可不敢劳烦陛下。”

    她刚才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可是里面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她判断不出他有没有撒谎,但九爷明明说,师父被宇文衷所杀……她该相信谁?

    若师父真被宇文衷所杀,那她这样明目张胆地问也真是不要命……可看他的反应又不像有假。不过,他原本就深不可测,九爷更是善于伪装,她一个都看不透,话说回来,她连自己都看不透……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她有太多的不明白,还有他们遇袭后她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支离破碎,每次想要深思,五脏六腑就纠结到一起,像是在排斥什么,紧跟着头也可开始痛,整个人像被分成了两半,自己跟自己打架、厮杀……

    一连七天,清儿把自己关在里面足不出户,宇文衷政事繁忙,之前受伤还未完全康复,便也不常来。

    当然,他来了也见不着人。宇文衷十分惊奇,哪有这样当细作的?没见她打探消息,尽看她耍小脾气。

    他倒要看看,这裴清到时候要如何沉不住气。

    果然,七天之后,裴清托宫女过来,说是想见陛下。

    他一进殿,看见清儿等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安分地东张西望。见他进来,神色稍敛,似乎是犹豫着要下跪:“民女参见陛下……”

    宇文衷快步过去拉住她,假意关切道:“气还没消吗?你这是故意要与我疏离了?”

    ……

    真能演啊。

    清儿无语极了,遂也故作娇弱,黯然神伤地轻轻挣脱他的手,戚戚然道:“陛下九五之尊,清儿不敢造次。”

    宇文衷登时被噎住,一时分不清是自己恶心,还是对方更恶心,只能接着演:“瞒着你是我不对,你心有不忿是应该的。可是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好好吃,这才几天,你就瘦了这么多。”

    清儿差点吐了。

    我瘦你个头!

    我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