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柯本就在发热,听她这样说,顿觉彻骨寒冷。他彻底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感觉这辈子与她也就这样了。“对不住。唐突了。”景柯说完这句,翻过身去。心里抽着疼,发热烧的直哆嗦,牙齿打颤,渐渐的有些神智不清。舒月觉得他不对劲,摸了摸他的脖子,怎么更烫了!忙起身叫人去请太医,这会儿下着雪呢,太医又在宫里,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心一横,脱了衣裳钻进被子,紧紧抱着景柯。“忍一忍,太医来了好好看看,怎么就病的这样急?”景柯这会儿彻底知道自己为何这样了,急火攻心,多少年了没这样难受过,心里憋着闹着出不去,总想着毁掉点什么才成。然而他能毁掉谁?悔不当初。紧紧抱着舒月,头放在她头顶,哑着嗓音说道:“你与关山月走吧!这么多年,是我误了你。”

    舒月的手突然抖了起来:“说的什么话?给当朝太子爷、未来的皇上扣一顶天大的绿帽子?从此我成了过街老鼠、星儿抬不起头、旁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以后甭再说这些了,朝前奔吧!”

    太医来了,为景柯把了脉,买了方子,又折腾一两个时辰,他的热才褪一些。

    舒月脱了鞋上床,景柯再不肯开口说话。舒月看了他背影许久,才转过身去,与他背靠着背。明明在一张床上,却如隔关山万重。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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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柯登基后,澜沧着实忙了一阵。文华帝不愿住在京城里,在山间寻了一个僻静的住处,距京城二百里。明明一朝天子,却择了最普通一处,要他们与他一样,放下架子和虚无。澜沧朝那跑了三回,才将那安排妥当。

    江山易主,本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到了文华帝和景柯身上,跟看过一页书翻过去了,轻飘飘的,没有响动。

    澜沧临行前回身看了文华帝一眼,他坐在门前,眼前就是苍山与白雪,他却看不到了,只能侧耳听着。与他初回见他,变了一个模样。

    竟是这样老了。澜沧心中唏嘘,几度红了眼睛。终于又到了文华帝面前,在他手边放了一只手炉:“天凉,您...”文华帝听出澜沧的哽咽,嘴角动了动,是笑了:“清远那封信写的好,打那以后,为你我结了一场君臣善缘。选你,甚好。”

    他讲起那样久远的事,澜沧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工工整整跪下,磕了三个头:“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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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文华帝那里回来,进家门之时已是深夜。

    屋内一点微光,清风应是还未睡。澜沧见了文华帝苍老的模样,心中惶然,只想将清风抱在怀中与她好好说会儿话。

    “怎么还不睡?”站在门口脱了衣裳,又搓手又跺脚,将身上的寒气散了,才朝床上走。这几日清风身子弱,总是念叨着不舒服,整日嗜睡。

    清风手枕在自己的手上,柔声说道:“在等你。”

    澜沧脱了鞋上床,将她揽进怀里:“好些了吗?”

    清风点点头:“好些了。”而后坐起身子,看着澜沧。她眼底一点两点三点星光,照的澜沧心中清明,嘴角的笑意直漾进他心中。澜沧被她看的有些羞赧,干脆也坐起身,脸凑到她面前:“怎么啦?有话说?”

    清风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指了指自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