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逼仄的房间内,那张破絮的棉被和几乎要露出弹簧的床似乎立刻就要撑破发霉的墙壁一般,这破漏的屋子不过占了异国他乡的一丁点土地,却是她唯一的留所。

    与之相对的,豪车停在专有车位上,金光闪烁在每个人身上,与那房子相比,这里的人说为天神下凡也不为过。

    镶金楼道边,他正与别人谈笑风生。

    一个女人迈进舞会大门,如同一块磁铁般,目光一瞬间都留在她身上。

    第一印象竟然不约而同地只留下一个美字。

    甚至让人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知道美这一个字了。

    她的气质很好,两侧的男女们情不自禁地为她退开一步,绕是从小收到良好的教育,也不由得在这种绝对的大家闺秀面前自惭形愧。

    她步子似乎有些急,在端庄的隐忍中又带着这种不言而喻的雀跃——像是遇见什么十分焦急的事,更像是少女即将面见心上人的欢喜。

    他正摇着酒杯,颇有那种目空一切的傲慢,但却不让人厌恶。

    大约他却是那样该倨傲的人。

    她像是正行在高速上的车突然遇到事故一般猝然停住脚步。

    一双眼睛满是难言的情绪,她自己尚且不知如何表达,连酒何时送到她手里都不为她知。

    正与他攀谈的人有些顾忌地提醒他。

    他微微转过头,用眸子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她似乎看见他皱了眉。更让她害怕的却是他不含感情的视线,如同一把尖刃不留情面地刺穿她的心。

    倒也不必说她痛心或是绝望,她早就不再有这种感情了。若是用单一的词汇形容,只是对她的心加以讽刺。

    那不含感情的原因她大约猜到了,于是刚分开一点点的唇瓣又漠然合上,激烈的挣扎在一瞬间清晰分明,她故作轻松地笑着:“好久不见。”

    他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别人都未曾捕捉到的不悦。她太了解他了,所以看的心凉。